[昊白/刘昊然x白敬亭]第三人称（下）
写了很久hhh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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魏大勋第二次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，因为是一个太小的细节，他几乎就要错过了。
“所以，姐，白敬亭跟死掉的贾莹真的是这种关系哦？”
被称呼为姐姐的人，看着眼前这个一米八几一口东北腔的男人，小眼睛亮晶晶的，脖子上的新晋职员挂牌就像狗链一样。
“哎，你一个新晋职员也这么八卦啊。”姐姐洋装推拒了一下。
“我这不是怕以后说错话嘛。”魏大勋露出一个憨厚的笑容。
“其实这件事大家都心知肚明了。我们当时还心疼白敬亭来着，为了在公司待下去，只能忍着了。”
“是啊！”另一个员工凑了过来，“我觉得他也是很可怜了。你们知道吗？就是那次董事会，本来白敬亭不用负责整理材料的，结果啊，昊然那天离职了。白敬亭就只能顶替他的位置了。”
“不过现在他已经飞上枝头当凤凰了，唉，羡慕不来啊。”
魏大勋端着一张八卦的脸，默默抹一把汗。
魏大勋把借来的员工证还回去，刚走出公司就接到了上司的电话。
“你人在哪？”
“下午茶。”魏大勋几乎没有犹豫脱口而出。
“我跟你说，你赶紧把白敬亭那个案子放掉，交给别的组查，你还要负责别的案子。”对方显然没有相信魏大勋的屁话。
“哦。”
“他人都放了，坐上公司董事会的桌子了，你还想干嘛？”
“唉……”魏大勋叹口气，“行了，知道了。”
魏大勋想起自己最后一次审问白敬亭的时候，他把那一部iphone4摆在了桌子上，看到了白敬亭视线的动摇。
“你知道这是什么吗？”
“不知道。”白敬亭平淡地回答。
“里面记录了你和贾莹的点点滴滴。”魏大勋用手指把手机往白敬亭那边推了推。
白敬亭没有说话，而是向后靠，让背部贴上椅背。
一进一退，也不知是谁在着急。
有时候，你是漫不经心的样子。虽然我不曾要求你全心全入，但是你的双眼里总闪烁着别的光芒，即使是充满情欲的时候。
魏大勋把这些话一本正经地念出来，配合审讯室安静的氛围，实在是太奇怪了。
“那不过是她意淫的产物。”白敬亭偏过头，显然也听不下去了。
“我知道你没有杀她，但是，”魏大勋看着耳朵稍微有点红的白敬亭，“不排除是你找人杀了她。”
白敬亭像是调整好了情绪，身子往前靠，拉近了两人的距离，一时间的安静放大了两人的呼吸声。
“我觉得你有点像”白敬亭用手指勾住了魏大勋的发梢，“小狗狗。”
回想起自己气急败坏离开审讯室的样子，魏大勋就觉得自己拿白敬亭这只猫毫无办法。
太丢脸了。
不过，他还是抓住了那个名字，魏大勋急忙跟出租车司机说，师傅，换个目的地。
炸鸡店的香味唤醒了魏大勋的胃，他才想起来自己午饭都没好好吃。点完甜辣炸鸡后，他抓着柜台的员工聊天。
“对啦，我一个朋友在这工作，他现在在吗？”
“是哪一位呢？”长相甜美的收银员小姐姐笑眯眯地问。
“刘昊然。”魏大勋拿出了他的狗狗脸。
“他辞职了呀，没跟你说吗？”小姐姐显得有些惊讶。
“什么时候？”魏大勋心里一咯噔。
“就是前几天。其实我也很奇怪，为什么突然辞职了，之前一直工作很认真的。唉，我还很喜欢他来着………哎！客人，你点的炸鸡不要了吗！？”
魏大勋已经没有心思听下去了。
刘昊然从记事起，就呆在孤儿院。一开始孤儿院的条件很不好，很多孩子到了上学的年龄都因为各种原因无法上学，孤儿院也请不起老师。然而等到刘昊然可以上小学时，一个慈善企业家在数百家孤儿院中，选中了刘昊然所在的那一家。
托这位好心企业家的福，刘昊然可以读书了。比起在孤儿院无所事事又压抑的生活，在学校上学的日子充满了阳光，刘昊然很享受这样的氛围。他也逐渐意识到自己总是比别的孩子聪明一些，不仅仅是成绩，他会察言观色，也知道张弛有度。
小学毕业的那天，孩子们都背着包欢呼雀跃地跑离校园，仿佛这辈子都不想再回来。他们的父母牵着他们的手，夕阳斜斜地勾画着温馨到会灼伤双眼的画面。刘昊然忽然有点迈不开离开学校的步伐。
一旦离开学校，他就能意识到自己是不完整的。
可那天破天荒的，孤儿院院长来接自己放学了。刘昊然又惊又喜，跟着院长坐上了一辆高级的黑色轿车。
院长摸摸他的头，“昊然啊，恭喜你毕业了。”
“谢谢院长。”刘昊然笑了笑。
“我们要去见一个很重要的人，就是这个人让你能上学的噢。因为昊然你是最优秀的学生，所以我选你当代表，去见这个资助我们孤儿院的人。”
刘昊然忽然有点紧张，轿车座椅的高级皮质感和好闻的香氛让他陌生和畏惧，他担心自己的表现会不会影响孤儿院的发展。
“哈哈哈，看你紧张的样子，别担心，他有一个儿子跟你差不多大哟。你们会合得来的。”
每每放学的时候，刘昊然都喜欢在教室里多坐一会。因为孤儿院的每一面墙，每一块砖都在告诉自己，你是被抛弃的孩子。
而学校的一切都是自由鲜活的味道，让他焕然一新。他每天都对那位素未谋面的慈善家心怀感激，对着他的课桌椅，他的课本，他的操场，一遍又一遍。
如果那个时候刘昊然再懂事一点，他就会知道那是救赎的感觉。他被一个慈善家的举手之劳救赎了。
所以当刘昊然见到这位成熟稳重的企业家时，他激动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。
企业家看出了他的拘谨，面带笑容，上前拍了拍他的背说，“做得好，做得好。”
刘昊然有些想哭。
后来因为院长和企业家还有事要商量，刘昊然就被领进了企业家儿子的房间。
房间干净整洁，有很多刘昊然没有见过也不敢碰的高级模型和酷炫玩具。而在这个房间的中心，站着一个男孩，皮肤白皙，一双眼睛明媚而狭长，眼尾缀着一颗泪痣。
发现对方是一个清秀的小哥哥，刘昊然很开心，他想要跟对方交朋友。他露出笑脸，正准备开口。
“就在那站着吧，反正过不了多久你就要走了，不要把我的地毯弄脏了。”
这是白敬亭对刘昊然说的第一句话。
魏大勋赶回公司的时候，正好看见，远远的，白敬亭从正门出来。明明只是短短几天的时间，他已经成长为一个配得上高级定制西服的男人了。头发被重新染成了黑色，鼻尖上挂着圆框西边眼睛。
“白敬亭！”魏大勋叫到。
白敬亭往他那看了一眼，转身吩咐了周围的人几句，跟他们一一握手后，朝魏大勋走来。
“好久不见，勋哥。”白敬亭抿着嘴笑了笑。
一时之间魏大勋不知道应该吐槽“好久不见”还是“勋哥”，“找个安静的地方，聊聊吧。”
这似乎有点超出白敬亭意料之外，“噢…好啊…那边的咖啡店吧。”
“哥，你不是有话要说吗？”
魏大勋看着自己面前的雪顶摩卡一点点化掉，局促地发现自己从炸鸡店一路过来，都没有想好应该怎么开口和措辞。
“其实你们一开始接近贾莹，就是有目的的。”
“谁？”白敬亭显得很茫然，一头雾水地看着魏大勋。
“应该是把她家在哪，她的丧偶背景都查的很清楚了吧。我想也就是那个时候，你们偶然发现她对面的邻居很喜欢点炸鸡外卖，而且他家侧窗的位置正好对着贾莹家的正门。”
“所以他离职，为你接近贾莹创造机会。而他则去炸鸡店工作，像是潜伏的一颗炸弹。不，你们两个都是，你们在等一个引爆的时机。”
“这个机会就是你出国那天。你们约好时间，你出门，他给领居家打电话，为你提供不在场证明。我想，估计是因为你那天一定要去见贾莹，你需要知道她是不是真的改了遗嘱。然后他借送外卖的名义，可能用备用钥匙或者什么别的方法，进了贾莹家。”
“把她杀了。”
“而你，坐在飞往美国的飞机上，就像一个，完美的路人。”
魏大勋断断续续地说完了，这期间白敬亭什么也没说，没有反驳，甚至没有多余的表情。
见魏大勋说完了，白敬亭取下眼镜，注视着魏大勋，莫名地微微笑了一下。
魏大勋打起精神戴起自己审讯犯人时坚毅的眼神，想要忽视内心隐忍的疼痛和疲惫。
“魏大勋，你喜欢我，你知道吗。”
所以才抓着你不放，才希望你的嚣张都只是假装，才幻想在审讯室第一天的你表里如一。
魏大勋咬紧后牙槽，看着白敬亭起身往门口走，他知道这句话有点多余，但是他还是问了，“你觉得刘昊然这样值得吗？”
白敬亭停下了脚步，自然下垂地手紧紧握成了拳头。但也只是停顿短短一刻，白敬亭头也不回地走了。
好人不一定会有好报，刘昊然知道这个道理的时候，只有18岁。
企业家公司倒闭的消息是由院长传来的，不过刘昊然那个时候已经能够靠用打工的钱支付学费了。
但是噩耗在击溃人的时候总是残忍的可怕。慈善家和他的妻子不久就死于车祸。
就像夜路里唯一的路灯被熄灭了一样，刘昊然忽然觉得自己在这个世上的牵挂，也没了。
孤儿院的人一起去了企业家的葬礼，冷清得不像话，大概是破产之后没有人再愿意跟他们保持联系。刘昊然走在孩子们队伍的最后，远远的看到了跪在一旁的企业家的儿子。
他瘦了很多，脸上没有任何表情。曾经满是自满高傲的眼里，盛着绝望和不安。他头微微低着，仿佛眼泪下一秒就要滴落。
那个表情刘昊然太熟悉了，或者说，他见过无数次，在自己照镜子的时候。
孤儿院的人慢慢都走了，刘昊然走向他，在他面前也缓缓跪了下来。对方抬起头，似乎花了点时间，但还是认出了刘昊然。刘昊然看着那双眼睛，像大暴雨过后留下的黑色水洼，孤零零的。他觉得自己的心也如被雨水浸泡般泛白。
刘昊然慢慢抱住了那个曾经对他出言不逊的小哥哥，“你还有我呢。”
这是刘昊然对白敬亭说的第一句话。
你有一种魔力，总让我忍不住做一些幼稚至极的事，让我很容易就开心得忘乎所以。我曾经问你，你最开心的时候，是什么时候。你说，初三的时候，不，跟你在一起的时候。
现在回想起来，自己从进入贾莹家的第一天起，就恶心得想吐。
白敬亭还记得那一天。
他穿着白色t恤和深蓝色牛仔裤，纯情的像是刚刚毕业的大学生。
其实从刚进入客厅，他就觉得恶心了。让他觉得更恶心的是，这样的关系不可能短短几天就结束，他要带着这份恶心感度过不知道多少个月，就像陷入肮脏的沼泽。
贾莹去厨房为他准备茶水，他站在窗边，看着对面的别墅发呆。
一个骑着电动车送外卖的男生进入他的视线。
他穿着崭新且有些不合身的工作服，拎着两盒炸鸡，敲开了对面别墅的门。
那天的天气很好，阳光带着点温度又不扰人，树上有一两片新叶，嫩绿的小生命让人不敢触碰。那个男生红色的帽子上印着一只黄色的小鸡仔，帽檐下露出黑色的短短的头发。
“你在看什么？”身后传来贾莹笑盈盈地询问。
“没什么。”白敬亭转身，摆出温柔的表情。
我在看我的太阳。
fin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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